21日,潍坊葛家庄村的小麦秸秆失火。村民说,大家现在都不烧秸秆,可能是烟头导致的事故。 本报记者王琳赵磊摄
麦收时节,又见“狼烟”。记者调查发现,监管之下,秸秆焚烧虽仍未杜绝,但比前两年减少了很多。单以济南为例,全市年产秸秆426万吨,其中大部分还田,两成用作饲料。但公认兼具生态效益和经济的效果与利益的秸秆回收发电,不足总产量的1%。
但仍有相当一部分秸秆被村民当成垃圾遗弃到马路边、地头上或是水沟里。上述段姓村民耕种地块的北头便是荷花路,路边堆满的小麦秸秆围着田地成了一堵草墙。荷花路北侧有一处规模不大的建筑垃圾场,一个两米高的秸秆垛也堆放在这里。
于恒刚是平阴县榆山街道博士管区的种粮大户,自去年起,于恒刚在榆山街道博士洼承包土地800亩,全部用于种植小麦。今年麦收后,于恒刚主动联系5辆打捆机,以平均每亩50元的价格将秸秆全部卖给济南申发牧业公司,除去人工费用,仅秸秆便可给他带来2万多元的收入。
6月18日,聊城高唐县李集镇村民点麦子秸秆时,不慎把附近的一处玉米秸秆收购点引燃。6月17日下午,潍坊寿光市侯镇的一位村民烧秸秆,导致同片区约上百亩秸秆连带焚烧。6月上旬,即墨市消防部门接到11起焚烧麦茬的报警电话。
“以前还有造纸厂过来收麦秸秆,现在都没有来收的了。村里喂猪、喂牛的很少了,以前养牲畜的时候还可拿来垫牲畜圈,用来沤肥。这些秸秆弄回去也没啥用,家里做饭都用天然气和电,很少有人烧秸秆了。”在沙河村村民段先生看来,政府不让焚烧,又没有企业回收,加之劳力成本高,村民对秸秆回收就没有兴趣。
在业内人士看来,在目前的技术条件下,秸秆回收发电是兼具生态效益和经济的效果与利益的最佳解决方法。秸秆发电的技术条件已经具备,为何迟迟没形成规模?“秸秆的收集、储存、运输都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农民回收的积极性也不高,使得处于新生阶段的新能源企业时常闹饥荒。”
记者了解到,济南市共有两家生物质发电企业。2013年,济南市第一家生物质发电企业——济南玮泉生物质发电有限公司在平阴县投入运营,主要以本地农作物秸秆和林业废弃物为燃料,玉米和小麦秸秆占比比较小,去年一共才收了六千吨。发电厂预计,今年能收购2500吨小麦秸秆。
“秸秆收购的前两年并不算顺利,进入第三个年头,农民慢慢认可了,甚至有农民开着三轮车、拉着地排车往厂里送。我们的收购价格在每吨240-340元。在实现环保效益的同时,还能为农民增收。”玮泉发电厂的李经理说。
“我们吃进去的是草,吐出来的可是电。”玮泉发电厂负责这个的人说,电厂每年需要原材料约30万吨,但现在总收购量仅有10万吨左右。“在平阴县,我们有16个经济户代理点,一个乡镇有2-3个代理点。我们给经济户免费提供秸秆捡拾打捆设备。经济户收购的秸秆暂时自存,厂里有需求他们再过来送料。”
同样“喊饿”的还有一些大型养殖场。济南申发牧业的张书记说,“今年,我们计划收购麦秸秆2000吨,但预计实际收购量达不到这些,去年我们才收购了几百吨。基本上农民有多少,我们就想收多少,但因为种种原因想收一直收不上来。”
“平阴县有4家农业合作社和我们大家一起合作,以吨为单位给农业合作社计价,700元左右一吨,农业合作社再跟农民议价。”申发牧业公司表示,公司与平阴县的农业合作社签订合同,合作社直接去农民地里收,农民坐在地头上数钱就行。“即便如此,不少农民还是嫌麻烦,宁愿一把火烧了。”
有数据显示,中国每年可利用秸秆约7亿吨,但其有效利用率不足50%。生物质发电的新能源企业面临的瓶颈之一便是原材料的收集问题,山东省内种植户以散户居多,导致地块分散,机械化打包收集秸秆有待推广。所以,当下秸秆收集的效率低、成本高。
“不难理解,对于农民而言,他出售秸秆的动机就在于秸秆的收购价格要高于他处理这些秸秆的时间成本。但目前问题就在于,由于这些发电厂的成本高,秸秆的价格被压得很低,而且政府不给农民支付补贴,于是就出现了现在这样的怪现象:一方面农民在烧秸秆,而另一方面发电厂却是普遍吃不饱。”上海金融与法律研究院研究员傅蔚冈说。
何以破解这一怪相?傅蔚冈建议,政府应加大补贴。“在我看来,具体的流程可以是这样,电厂向农民支付收购价,而农民凭着收购清单向政府申领补贴。之所以由政府直接向农民支付劳务费而不是通过电厂代付,这样做的好处是避免电厂做多收购数量,骗取财政补贴。”
“每年收割季节,新能源公司都会主动联系政府。安徽省对种粮户和新能源企业都有补贴。参与秸秆回收的,政府每亩补贴农民10元,企业收购一吨水稻秸秆政府补贴50元、小麦秸秆补贴40元。”阳光凯迪新能源集团有限公司相关的人表示,政府的补贴某些特定的程度上刺激了企业和农民的积极性,成为解决新能源企业“为食所困”的有效手段。